刑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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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強制猥褻與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之區辨與罪刑認定
2022-02-13
最高法院105年度台上字第2115號刑事判決要旨
刑法第224 條之罪，係以對於男女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猥褻之行為者，為構成要件。所謂「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係指該條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以外，其他一切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而言。其違反意願之程度，並不以類似於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等相當之其他強制方法，足以壓抑被害人之性自主決定權為必要，祇要達於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者，即合於「違反其意願」之要件；故行為人縱未施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僅製造一個使被害人處於無助而難以反抗、不敢反抗或難以逃脫之狀態，達於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者，即屬之。原判決本於同上見解，以本案雖無事證顯示上訴人使用強暴、脅迫等高度強制手段猥褻Ａ女，然依Ａ女於偵查、第一審審理中證述上訴人利用四下無人之際親吻Ａ女，經Ａ女推開後，即違反Ａ女意願而強行撫摸伊胸部、下體等情，參以Ａ女遭上訴人強行撫摸後，或逃離現場，或踩踢上訴人之腳，並對上訴人表示「不要摸我」，顯見並非出於自主意願而讓上訴人撫摸，而是當下處於無助狀態而未能即時反應；已說明上訴人於親吻Ａ女而遭推開後，仍強行伸手撫摸伊胸部、下體，已達於妨害Ａ女之意思自由，係以違反Ａ女意願之方法，壓迫Ａ女之性自主決定權，該當於強制猥褻處罰要件之理由。
性騷擾防治法第25條規定之「性騷擾」，指對被害人之身體為偷襲式、短暫式、有性暗示之不當觸摸，含有調戲意味，而使人有不舒服之感覺，但不符合強制猥褻構成要件之行為而言。原判決已說明上訴人伸手入Ａ女衣褲，直接或隔著內褲撫摸Ａ女胸部或下體，乃為滿足個人慾念，而違反Ａ女意願，侵犯Ａ女性自主決定權之行為。且上訴人碰觸女子胸部、下體等足以引起性反應之部位，除滿足自己性慾外，亦足以誘起他人之性慾，所為應屬強制猥褻罪範疇，並非僅止於性騷擾之理由。
原判決並就上訴人所辯Ａ女於案發後與其間頻繁聯繫，應已滋生類似男女朋友之情愫，縱有親密舉動，亦屬彼此合意之舉，Ａ女係事後擔心遭長輩責罵而否認上情，上訴人無違反Ａ女意願之情事云云，以Ａ女所證係因被上訴人撫摸，才認為上訴人是老公，自己是老婆，但伊不願意給上訴人摸胸部或下體等語，可見Ａ女智識程度及性自主意識均略遜於常人；另上訴人自承其於案發當時多次致贈Ａ女禮物；且Ａ阿姨證稱他人對Ａ女好，Ａ女便會認同該人所為等語，認因上訴人不斷示好、與Ａ女間頻繁通話或傳送簡訊，Ａ女於案發後以「老公」、「老婆」為暱稱，屬可想像之事。惟審酌Ａ女之年齡、心智發展、智識程度暨遭上訴人撫摸時之反應，尚無從推認上訴人與Ａ女係基於合意而為上開猥褻行為之理由。
5.原審復參酌卷內其餘證據資料等，本於調查所得心證，分
別定其取捨，已詳為說明上訴人有上開犯行之認定理由。
並就上訴人所辯各節，認如何與客觀事證不符，而不足採
信，俱已依憑卷證資料，逐一詳加指駁說明（見原判決理
由欄三之㈣）。核此均係事實審法院採證認事之職權行使
，亦無違反客觀存在之經驗法則及論理法則。上訴意旨任
意指摘原判決有適用法則不當或理由不備之違法，自非合
法之上訴第三審理由。又依卷載，Ａ女於偵查中證稱上訴
人非為伊男友，並未喜歡上訴人等節（見偵查卷第37頁）
，且稱上訴人係先面對面站著抱伊，以嘴唇碰嘴唇之方式
親伊，經伊推開，之後上訴人摸伊，伊向上訴人說不要摸
伊，上訴人即停止並離開等語（見偵查卷第60至61頁），
於第一審審理中雖稱上訴人摸伊之前，有先親伊嘴等語，
惟亦明白表示伊不會隨便讓人摸伊胸部或下體，伊不願意
給上訴人摸伊胸部或下體等語（見第一審卷第46、47頁）
；上訴人於原審準備程序亦供述其從未叫Ａ女為老婆，平
常與Ａ女玩牌、打鬧時，才會碰觸，與Ａ女間並無男女之
間之感情等語明確（見原審卷第39頁），則原判決依Ａ女
之年齡、心智發展、智識程度暨遭上訴人撫摸時之反應，
認上訴人所為係違反Ａ女之意願，尚無從以Ａ女與上訴人
之互動，推認Ａ女與上訴人係基於彼此合意而為上開猥褻
行為，並無不合。上訴意旨猶執上訴人案發前與Ａ女間已
發生類似男女朋友之情愫及互動，撫摸Ａ女胸部及下體係
出於雙方之合意云云而為指摘，即難謂為合法之上訴第三
審理由。另觀之卷附桃園縣（現改制為桃園市）政府家庭
暴力暨性侵害防治中心所檢送Ａ女之個案心理創傷評估量
表（見第一審卷第21頁反面），Ａ女已勾選「對加害人感
到害怕」、「想到要和警員談話會緊張」、「對自己的安
全感到害怕」、「感覺到羞恥」、「害怕在法庭作證」、
「覺得自己不應該先讓自己進入被性侵害情境」、「擔心
身體因此有瑕疵」、「有睡眠方面困擾」、「有些事會提
醒你，讓你重回當時情緒」、「當時的一些情境會在腦中
突然浮現」、「在不去想它時，會不自覺的去想這件事」
、「易被突然的聲音或動作驚嚇到或跳起來」等項，上訴
意旨以該評估量表勾選項目，指摘Ａ女事發後無「感到害
怕、自責、情緒起伏、驚嚇或作惡夢」反應，與一般性侵
害被害人身心受創反應大相逕庭，係謊稱遭上訴人猥褻云
云，尚非上訴第三審之合法理由。
